南方周末:《茶第一股》背后:普洱茶的山山水水

周末南方：“茶叶第一股”背后：普洱茶的山头云南省勐海县，靠近缅甸，是普洱茶的发源地之一。(南方周末记者陆/摄)图片说明很多人不知道，中国作为一个茶叶大国，整个a股市场没有一家茶叶公司。2020年7月3日，证监会披露，中国茶叶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国茶叶”)和普洱澜沧古茶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澜沧古茶”)均向上交所提交了上市申请。“茶第一股”跃入人们的视野。茶叶将上市的消息传出后，迅速成为勐海人闲暇时的重要话题。勐海县位于云南省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西部，靠近缅甸。它是滇藏茶马古道的源头，也是普洱茶的发源地之一。勐海县城不是一个大镇，沿街店铺基本都是茶馆，县城外都是古茶山。无论是种茶还是卖茶的人，几乎所有勐海人的生活都与茶息息相关。赌普洱茶“如果真的有一家茶企能上市，而不是一家中等茶，那就是‘大受益’了。”勐海陈石普洱总经理陈冰告诉南方周末记者。佛山人陈冰在勐海有自己的茶山和茶厂。他每年有一半时间住在勐海。勐海多位茶商也向南方周末记者表达了对中国茶的期待。目前国内茶叶市场虽大，但行业集中度低，缺乏规模化企业。中茶作为茶行业唯一的央企，以及一整类的中华老字号茶企，连续多年位居茶行业百强之首，自然成为“茶第一股”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但是，即使是这样的头部茶企，市场份额依然很低。招股书显示，占中国茶叶销售比重最高的乌龙茶，2019年市场份额仅达到1.74%，其他茶产品市场份额不足1%。据中国茶叶流通协会统计，截至2017年，全国总资产超过1亿元的茶企仅有87家，总资产超过10亿元的仅有6家。据调查，中国目前有132万家茶企。国内茶行业正在上演割据时代，小品牌、茶厂遍地开花。中国食品行业分析师朱告诉《南方周末》,中国茶叶行业长期以来一直处于不规范、不透明的运营状态。必须先标准化，才能品牌化，才能规模化。“所以十年之内茶叶中的茅台是不可能出现的。”“如果有，也是在普洱茶中诞生的。\"云南省茶叶流通协会秘书长张明春告诉南方周末记者，整个茶行业都是偏农业属性的，比如乌龙茶、绿茶，讲究新鲜度。几乎是从采摘到消费直接进行，中间需要技术加工的品牌不多，无法建立品牌影响力。”相对于其他茶类，普洱茶是可以囤积的。首先有收藏价值，现在有金融价值。比如普洱茶，有很多期货交易。这是其他品类没有的。“近年来，和国际葡萄酒市场一样，普洱茶除了饮用价值之外，还被赋予了更多的保健功能和文化意义，投机者和玩家的圈子也在不断扩大。值得注意的是，此次申请上市的两家茶企募集资金投向也异常一致。除了品牌建设，是普洱茶的产能项目。中茶拟对两个项目分别投资2.9亿元和2.51亿元；澜沧古茶则分别为3.5亿元和2.79亿元。澜沧古茶成立于2002年，总部位于云南省普洱市，是一家专营普洱茶的单品茶企。而茶，品牌众多，茶类产品种类繁多，有乌龙茶、普洱茶、红茶、白茶，其中乌龙茶占比最大。但两家茶企不约而同地将募集资金全部投入普洱茶。最直接的原因可能就是普洱茶卖的价格高，赚的钱多。手风琴
近三年，澜沧古茶普洱茶平均售价分别为每公斤378.61元、500.82元、579.94元。按同期毛利率计算，三年来每卖出一公斤普洱茶，毛利分别约为248元、320元、360元。由于产品结构不同，毛利率也不同。虽然中茶的营收接近澜沧古茶的5倍，但净利润率只有后者的2倍。这样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各类中国茶也选择融资扩大普洱产能了。目前普洱茶在国内属于卖方市场，供不应求，买家争抢，尤其是高端系列的古树茶普洱茶。所谓古树，一般是指百年以上的茶树。老班长村的一位茶农告诉南方周末记者，在2020年刚刚过去的春茶季(3-5月)，老班长的古树春茶起拍价在3万元/斤左右。“没有上限，最高价拿到。”即使价格这么高，还是有很多茶商排队抢。根据2008年发布的普洱茶国家标准，普洱茶必须以地理标志保护范围内的云南大叶种晒青绿茶为原料，必须在地理标志保护范围内采用特定的加工工艺制作。根据国家质检总局的规定，普洱茶地理标志产品保护范围为：云南省普洱市、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昆明市等11个市所属的639个乡镇。正如酒谈酒庄，普洱也谈山。在这些城镇中，上面提到的勐海县最为著名。业内有句话叫“班规为王”，几乎代表了目前普洱茶的最高标准。老张是一个村庄，位于勐海布朗山上。凭借其海拔1800-1900米，年降雨量2000毫米以上，泥层厚，以有机红酸性土和黑土为主的天然优势，成为茶树生长的好地方。根据西南农业大学教授刘的研究，老班章的普洱茶以大叶种茶树为主，具有陈化的特点。其香气明显高于其他地方的中小叶茶树。同时得益于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冲泡出来的茶能产生迷人的枣香、荷香、人参香和樟脑香。图兰的哥哥是班章村的上门女婿。由于他近年来卖茶赚了很多钱，一家五口已经在县城买了房子。如果不是春茶期间，他们是不会回村的，哪怕村里已经盖起了新别墅。如今单身无业的图兰，雨季会去村里帮忙看家。他告诉南方周末记者，村里的人都这样。近年来，他们赚了足够的钱。大部分都在县城买了房，买了车，甚至买了商铺。然而，虽然他们并不总是住在村里，但村里的房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装修一次。“钱多得花不完。”为此，村口甚至成立了农村信用社，为村民们存钱。据蓝兔介绍，板张村有80多户农户，其中三分之一与陈升茶叶公司签订了长期合作合同，其他茶农则卖给其他茶叶公司和散户。这是因为老班长村位于棕山深处。在2008年之前，这里的茶叶还没有被市场发现，甚至连村民都几乎与世隔绝。这时，勐海的陈升茶厂投资100万元修建了一条8公里的山路。同时按照五年内四季统一价格与老班长村民一起收购鲜叶，使老班长的茶叶走向大众。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发现老班章的茶叶质量上乘，后续茶农在合同到期后不再选择与陈升茶厂签约，自行定价卖给越来越多来此的茶商、茶企和茶友。虽然现在路已经建好了，但是从勐海县到布朗山深处的老班章村，一路开车还是要2-3个小时。不管路有多远，都不是
古树茶有限，每年的春茶都会在早上被熟悉村民的茶公司抢光。越来越多有好茶的人，即使进了老班章村，也未必有机会买到。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人愿意驱车前往，只为朝圣，品尝老班章正宗的茶味。村口只有一家餐馆。在这里，一碟“茶炒鸡蛋”要168元，而且还是有很多尝鲜的，因为是用老班章的古树茶炒的。看到来“朝圣”的游客越来越多，村里甚至在2019年引进了《进入老班章村车辆、游客管理办法》。所有外来车辆必须停放在村口的停车场。交停车费的同时，可以选择坐电瓶车进村，每人收15元。在山下还有一个体验活动，200元可以坐直升机环游老班章村。这些费用由村民小组共同收取。陈冰，普洱茶消费的两极，从事普洱茶行业十余年，主要做高端普洱茶。只要在勐海，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村里和村民聊天。“全村的人我都认识。”由于这种友谊，陈冰每年都能在“春茶大战”中成功地从村民手中买到10-50公斤的老类邮票。据他介绍，除了陈生豪，像班章这样的古茶也有很大一部分给了陈冰这样的中小茶企。谁会花这么高的价钱买茶叶？陈冰观察到，大多数消费者都是普洱茶的资深茶友，他们购买普洱茶的目的大多是为了自用或收藏。既然要花很多钱，自然要找信得过的熟人买。陈女士是佛山人。每年她都开始至少2斤的班章用于自饮。她告诉《南方周末》记者，喝茶，尤其是普洱茶，是一件有益身心的事情。你和茶叶公司的老板熟了之后，就建立了相互信任的关系，你们就会长期合作。陈冰的大部分顾客都是来自广州和东莞的资深茶客。如果有客户想买班茶或者其他古树茶，他会亲自跑上山。从采茶阶段开始，他会跟着茶农监督指导，必须一片叶子发芽，然后委派专业的炒茶师傅，保证炒茶的质量。“原料越好，就越要保证做出纯正的茶，不掺杂其他平台茶。这是大品牌无法保证的。”所谓台地茶，是指利用现代茶叶种植技术，在新种植的高产密植的现代茶园中生产的茶叶。一般都在20岁以下，品种比较新。因为密植和过多的人工增产干预，茶叶品质比老茶差。如果要给普洱茶分类的话，台地茶和古树茶代表了品质和价格的两端。大部分大型茶企的主营业务其实都是生态茶或者梯田茶。毕竟贵的古树茶，尤其是古树纯茶的客户群太小了。事实上，无论是中茶还是大益，作为普洱掌门人的两家茶企都是以配制茶为主。用差的平台茶和生态较好的或大树甚至古树茶混在一起，混成了入口较好、质量较好、价格较低的大众化产品。由于平台茶的价格相对较低，随着人力成本的上升，越来越多的茶企甚至拥有平台茶的租赁权，但不去开采，而是选择直接收购茶农或初级工厂的茶原料进行加工。为了降低成本，吸引顾客。澜沧古茶招股书中提到，从2010年开始，澜沧古茶与普洱茶三大产区临沧、普洱、西双版纳的100多家茶叶专业合作社、初级生产所合作，采购茶叶原料。2017年至2019年，每公斤收购价分别为108.06元、137.58元和157.58元，呈逐年上升趋势。陈冰观察到，今年新冠肺炎疫情的突然发生，对以做低端普洱茶为主、面对入门级大众消费者的茶企造成了一定的打击。受疫情影响，大多数消费者会有较低的收入预期和
“能花几万元甚至几十万自己买茶叶的人，都是高端人士。事实上，疫情并没有真正影响到顶层富人的生活，他们的消费需求并没有下降。”陈冰说，资深茶友还是会买古树茶，因为他们的嘴已经“别扭”了，喝不到坏茶。这种现象也在加剧普洱消费市场的两极分化。大众市场的缺失意味着短期内很难看到行业向集中化和规模化发展。茶叶，甚至古树茶之所以发展到今天的高价，除了本身的价值，还有投机的帮助。回顾普洱茶的历史，它比任何一个茶类都更早有资本介入，甚至被“金融化”，却因为行业的混乱和不规范而夭折。据云南省茶叶流通协会秘书长张明春介绍，20世纪80年代以前，普洱茶在中国并不知名，一直以极低的价格运往国外市场。香港是第一个喝普洱茶的国家。由于早茶文化的繁荣，香港的茶馆发明了“菊花茶”，因为它便宜。没想到，却意外的受到了大家的喜爱。改革开放后，受香港影响，广州早茶文化复兴。为了降低成本，茶馆也选择了普洱，当时比较便宜。从此，国内普洱消费市场在不经意间被打开。随着普洱茶市场需求的不断增加，广州芳村吸引了大量茶商。1999年，“南方茶叶市场”开业。当时，有1000多名商人从事茶叶贸易。次年，由广州市政府主办的首届茶博会召开，芳村茶市亮相，知名度大大提高。没想到，普洱在内地打开消费之门后，被炒热了，价格一路飙升。2002年，云南一款宫廷普洱茶在第三届茶博会上卖出了100克16万元的“天价”，随后带动整个普洱茶行业开始了风起云涌的“天价炒作”。当时已经扩张到近5000商户的村茶市场，改造了普洱茶交易。当时云南和广东都开始了普洱加速的“疯狂”。普洱茶价格暴涨的背后也和当时的经济环境有关。随着国民收入的增加，但国内利率低，民间投资渠道缺乏，具有保质期特性的普洱茶几乎一夜之间成为投资保值的对象。”7542, 7581, 8613 .“进入2010年后，这些茶码在芳村茶叶市场被反复‘叫卖’，就像股票代码一样。这些数字其实就是普洱茶的标志，也就是出货标志。只要是茶饼，就用四位数表示。前两位是年份，第三位是茶原料注册，最后一位代表生产厂家的编号。喊的人是中间商，是芳村茶叶市场最活跃的人。他们的作用是撮合普洱茶的买卖双方，如果促成生意，他们会抽取一定的中介费。这群人往往只用一部电话和一辆电动车开展业务，主要是和不同的茶商交谈，了解市场，收集信息，促成交易。正是这些早期茶叶市场活跃的中间商的存在，为普洱茶的期货交易铺平了道路。2004年开始在芳村开店的君轩茶业老板罗亮告诉南方周末记者，从2012年开始，芳村茶叶市场就有了期货交易模式。这种独特的图案，在其他茶中从未出现过，直到今天。所谓期货交易模式，就是只看到茶票，没看到实物。只要有提货单，就可以要求茶客交定金，但不要做实际交易。茶叶价格上涨后，上一个茶客再卖给下一个茶客，以此类推。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卖，自己买”的方法一度非常普遍，导致普洱茶票交易异常活跃，普洱茶价格飞涨。这种金融尝试改善了茶叶市场的流通，但似乎对整个行业的发展并没有实质性的作用。
pass the package的“炒茶”游戏在2007年和2014年经历了“最黑暗的时刻”。每当价格下跌，浑水摸鱼的品牌和人都被洗牌，市场又回到原点。它带来了许多副作用。福海茶厂营销中心副总经理方淑红曾表示，当前茶行业之所以难以招商，不仅仅是因为大部分消费者对普洱茶行业感到迷茫和不信任，更是因为大部分投资者觉得短时间内难以了解这个行业。这也是之前资本市场不看好茶企的原因。“我做了快20年的茶，真正喝茶的人只是那一小部分人，甚至变得更小。”罗亮觉得普洱茶浪费了接近大众和被大众喜爱的机会。(应采访对象要求，图兰为化名)南方周末记者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