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日本茶的“饮茶店”

【编者按】日语中的“饮茶”一词，最早是在镰仓时代从中国传入日本的。其本义实为“饮茶”之意，指当时的中国茶文化。在江户时代的德川纲吉时期，荷兰人把咖啡带到了日本。随着西方文化的不断渗透，越来越多的西式餐厅被引入日本，咖啡也随着西餐厅的普及开始走上寻常百姓家的餐桌。卖咖啡的“奶茶店”登上了历史舞台。现在的“吃茶店”通常指的是出售咖啡、红茶等饮品，以及水果等简单食品的餐馆。装修风格比较复古，成了日式特色餐厅。今年是中国与该报邦交正常化50周年。在此之际，的私人地理专栏邀请了复旦大学日本研究中心的徐静波教授带领读者游览日本，以文化学者的视角了解中日两国的历史文化渊源。我第一次在日本长期生活是在1992年访问早稻田大学期间。当时我的宿舍丰士园附近的巷子里有一家很有意思的咖啡馆(2015年1月我再次去的时候它还活着)，我接着去了文学部前面的西早稻田街。沿街还有一家落地窗的咖啡馆(后来变成了一家叫Saizeliya的意大利餐厅)。刚到东京的时候，樱花盛开，经常透过玻璃窗看到一些学生或者其他男女在闲逛。后来才发现，在日本，无论是繁华的大都市，还是偏僻的小镇，大大小小的咖啡馆随处可见。2014年深秋，我去岐阜县只有4万人口的小城瑞朗采访历史人物。会场借用了当地一家名为“宫古”的咖啡馆，那里也有像样的咖啡和红茶。有意思的是，日本人一般把咖啡馆称为“茶铺”，把“喝茶”称为“喝茶”，这是中国南方，尤其是浙江的一种说法。镰仓时代的容熙和尚在南宋时曾两次来到浙江学佛(1168年和1187年，最后一次逗留了四年)，他带着“饮茶”二字从中国带来了茶叶。从19世纪中期开始，西风东渐，日本人后来主动接受了西方文明。喝咖啡在一些上层阶级和知识分子中也变得流行起来。当然，日本人一开始并不觉得咖啡好喝。江户幕府末年，国家还没有完全开放的时候，很少有人在长崎的荷兰营业厅品尝咖啡。学者太田南木写《吃茶养生记》，说“焦味难耐。”但明治时代以后，虽然“明路馆”作为崇洋媚外的代表受到一些人的诟病，但西方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逐渐渗透到日本中等以上民众的日常生活中。郑永清，福建人，出身“唐同氏”(中文翻译的意思)家庭，早年赴美国耶鲁大学留学。他曾见识过欧洲的风调雨顺，后因病辍学回国。1888年，他在东京上野继承的祖屋开了一家“灿茶馆”。这个“可以”是当年咖啡的汉字表达。然而，这不是一个纯粹的咖啡馆。有各种西餐用品、台球室等游乐设施。四年后，郑永清关了店，去了美国西雅图。但是，无论如何，这可以称得上是日本咖啡馆或者奶茶店的目标。东京都上野区的“健一茶馆”旧址。后来，多年以后的1911年，毕业于东京美术学院的西方画家松山清三与当时著名的戏剧家小山内薰一起，在东京开了一家沙龙式的咖啡馆，主要是供文人和作家聚会。小山内薰用法语将其命名为巴黎春天百货咖啡馆。
巴黎春天百货的意思是春天，今天在上海繁忙的街道上可以看到的“巴黎春天”百货公司就起源于法国著名的巴黎春天百货百货公司。咖啡馆一开始采用会员制，主要面向当时的作家、艺术家、名人。我们熟知的森喜朗、盖娜、谷崎润一郎和油画家岸田文雄都是嘉宾。然而，很快生意难以为继，会员制瓦解。然而，这家咖啡馆在被许多学者宣传后，获得了巨大的声誉。1923年被关东大地震摧毁后，继续重建。战争期间，在政府的高压政策下不得不关闭，建筑本身也在1945年的东京空袭中被彻底炸毁。1911年，松山三藏和小山内薰一起在东京京桥里治町开设了巴黎春天百货咖啡馆。维基百科是一家咖啡馆。为什么后来改名为奶茶店？1925年左右，咖啡馆分为两种，一种有女服务员，主要提供咖啡，另一种提供简单的西餐。在当时，它们被称为“特殊吃茶”和“特殊餐厅”，但很快，它们都逐渐带上了色情的含义，于是日本政府在1929年出版了它们(1929年已经是昭和初期，日本开始走向法西斯的时代)。于是咖啡馆之类的经营者就用了一个新名词，叫“纯茶”或者“奶茶店”，想尽办法清除色情形象。于是咖啡馆以“奶茶店”的名义继续维持。不仅生存了下来，而且随着1930年大萧条后的经济复苏，在城市地区突然繁荣起来。1935年，仅东京就有一万家奶茶店(我猜各种西餐店加在一起)。不久后，日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与英美关系敌对。1938年，它对进口实行限制。随着战争的扩大和加剧，咖啡原料被完全切断。再加上日本政府实行严格的去英美化政策，人民生活日益艰难，酒吧、咖啡馆全面关闭，日本历史进入非常黑暗的时代。日本街头的“茶叶店”。战后，一切生意都恢复了，一切都更新了。咖啡馆(人们习惯称之为茶店)在食物短缺的情况下慢慢复苏。1950年取消进口限制，咖啡豆开始少量进口。当时几乎都是供应给茶店的，很少有人卖。20世纪60年代及以后，随着日本经济的高速增长，日本人的生活彻底改变了。吃饱穿暖后，他们开始追求美酒和咖啡，吃各种颜色的茶。不仅有个人经营的各具特色的小店，也有逐渐形成连锁的大集团，不仅在大都市，还逐渐将触角伸向当地的城镇甚至农村。1992年在日本时，我得到的感觉是，咖啡馆不是年轻人聚集的时尚场所，也不是富裕阶层经常光顾的高档场所，而是普通人尤其是家庭主妇白天聚会、聊天、休息的地方，尤其是在轨道交通车站附近。一般日本人很少邀请人到家里坐坐，所以通常的面谈、会谈、聊天都安排在茶叶店。一杯咖啡的价格通常在400-500日元左右，和上海的消费价格大致相当。日本咖啡套餐。维基百科地图我第一次进日本的一家茶叶店。我记得我在1991年11月底和11月初访问日本的时候。当时，几位热心中日友好的家庭主妇陪同我们参观了东京原宿附近著名的竹下町。走了一圈，有些人觉得有点累了。那些女人把我们带进了街上的一家茶馆。说实话，我之前好像在日语课本上碰到过“茶店”这个词，但当时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想当然地认为它就像中国以前的茶馆。然而，当你走进商店时，你并不供应日本人经常喝的绿茶，而是咖啡或红茶。咖啡有很多种，红茶也有奶茶或者柠檬茶，但是我们这些老派的人对卡布奇诺，蓝山咖啡，美式咖啡等一无所知。所以我们随便点了一个。
女人们有点羞涩地说，我们大概没有余力请你吃饭，但是请你喝杯咖啡还是可以的。那个咖啡馆在二楼，我还有些印象，空间并不宽敞，可能是因为我们人太多了。总之，从那以后，我知道了奶茶店的真正含义。 (Rayano)在茶馆里。日本很多奶茶店实行自助服务，可以降低成本，价格降低差不多一半。1986年开业的咖啡馆VELOCE以东京为中心，触角遍及日本各地。它的店面、门和窗户都漆成了红色，很容易认出对方。VELOCE这个词来自意大利语，意思是快。顾客拿着红色托盘，付钱，然后自己拿咖啡。糖，牛奶，咖啡勺也都是自己拿的。除了咖啡和其他饮料，还有一些小吃。吃完后，他们把托盘放在专门的回收处。这里一杯中杯咖啡190日元(这几年因为日元贬值，咖啡都是进口的，价格好像也上去了)。这个价格比日本最基本的公交车票都低，所以来店里的大部分都是年轻人，气氛很随意。现在，已经开了180多家连锁店。另一种Doutor Coffee采取加盟店的形式，连锁规模更大。Doutor在葡萄牙语中是医生和博士的意思。创办这家店的鸟语博多长期在咖啡种植园工作，所以Doutor不仅仅是一家咖啡店，而是一家综合性企业，从咖啡的种植、运输、加工、烘焙形成了一条龙的生产流程。店里用的咖啡豆都是自己生产的，价格低廉，品质纯正。在日本列岛开了1000多家连锁店，是日本最大的奶茶店。黑白相间的招牌和水蓝色的天篷成为了它出现的标志。VELOCE咖啡馆，我在日本又有了一次关于吃茶叶店的难忘经历。那是1998年的初冬，我在长野大学教书。长野大学位于长野县上田市郊。有一次市里有个活动，结束的有点早。一个教授建议去喝杯咖啡，于是他带着我们七八个人进了巷子里一家完全不起眼的小店。店里偷偷摸摸，一对年近七旬的老夫妻悠闲地坐在柜台里。当他们看到他们认识的教授进来时，他们立即站了起来。这家店煮咖啡，用的是煤油灯一样很老式的灶具，一点一点滴出来。当我们每个人手里都拿到一杯咖啡的时候，似乎已经过去了20多分钟，但是咖啡浓郁的香气立刻充满了小小的房间，弥漫了温暖的空气。谈话的内容相当轻松有趣，老两口的脸上洋溢着无比幸福的表情，让我觉得很幸福。当我出去的时候，天空中开始飘着小雪花。那件事已经过去快20年了，还铭刻在我的记忆里。(徐静波，生于上海，复旦大学日本研究中心教授、副主席。他的研究领域是中日文化关系和中日文化比较。出版专著16部，包括《琼浦又缀》、《梁实秋：传统的复归》、《东风从西边吹来——中华文化在日本》、《解读日本：古往今来的文明流脉》、《和食的飨宴》，以及《同域与异乡：近代日本作家笔下的中国图像》和《魔都镜像：近代日本人的上海书写（1862-1945）》的译文。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大研究项目首席专家。曾在神户大学、东洋大学、京都大学等7所日本大学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