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华健初到广东,我见广东人只喝汤而把汤料(汤渣)倒掉,甚觉可惜,我认为虽煲过汤,但营养还在汤料,而喝茶也一样,泡过的茶,茶之精华仍在茶叶,我喜欢嚼吃茶叶,无论是泡过之后的或新鲜的茶叶。我在湖南安化扶贫,见到许多安化黑茶的衍生产品,如茶叶虾,是用茶叶连虾炸了吃,还有做成茶牙膏、茶化妆品,这似乎只是现代的吃茶或用茶,与传统意义上的吃茶,即把茶叶连片放嘴里嚼吃是完全不同的。探茶之源,《神农本草》有记载:“神农尝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茶而解之。”神农得茶而免中毒。我常想,神农是把茶叶捣碎了敷上呢,还是嚼烂吞下而解毒的呢?但我更相信是吃茶而不是泡茶解毒的,茶是用来吃的,是一种药,作疗疾之用。在饮茶方法的演变中,先民们把茶树上的鲜叶采下来晒干,需要时,烹煮饮用,这就是“原始粥茶法”。以后,遇到下雨时,无法晒干,又把采来的茶树鲜叶摊晾,压紧在容器里,过一段时间,再直接食用,这便成为后来直接食用的茶。汉代《尔雅・释木篇》中,写到了“槚”(苦茶),即是吃茶的记载。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尝新。在茶乡安化,此时的茶园到处一片新绿,一畦畦的茶树上,长满了芽尖芽头。掐一支放嘴里咀嚼,一股清新,夹着苦味涩味,盈满口腔,冲向喉咙,生青浸没了牙根,再嚼几下,仿佛又没有了,反有一股甜味袭上舌头,生津柔滑,润了喉咙。我几次下乡,行走在山里茶田间,虽没有带水,扯上几条芽尖在嘴里嚼,也并不觉得渴。山涧之风,让人通透凉爽。我也曾与驻村第一党支书陶书记同行于茶林间,边行边聊,谈到我们不久就要离开安化,我与他相约,无论将来我们在哪里,都要记得如茶芽般有苦有甜的经历,找时间重回安化,再品安化黑茶。我曾访双公山居,主人从茶树上采了嫩叶,用滚水灼了芽茶,蘸上辣椒豉油酱,做成一盘生腌茶叶,风味独特,让我记忆深刻。也有新鲜茶叶炒鸡蛋,如香椿炒鸡蛋一样的鲜香。这两味茶菜的美味,就如这山居的美丽一样,令人久久回味。而至今在云南的少数民族中,也仍保留这种加工腌茶和食用腌茶的习惯。在景迈、芒景茶山,最有名的就是布朗族的“腌茶”,当地布朗人采摘古茶树上的嫩茶芽,用竹筒腌制而成。基诺族则有制凉拌茶的习惯,哈尼族、景颇族有制竹筒腌茶作蔬菜食用的做法。这些,就是中国古代用茶熟吃当菜的延续。自从唐代点茶法以来,吃茶叶便渐渐少见。而在西方国家,也有类似的历程。杨绛先生曾记载:“西洋人喝茶,把茶叶加水煮沸,滤去茶汁,单吃茶叶,吃了咂舌道:好是好,可惜苦些。”我读到此,哈哈大笑,可爱又可怜的一群人!不过这却是事实。茶叶初到英国,英国人不知怎么吃法,就吃茶叶渣子,还拌些黄油和盐,敷在面包上同吃。我在想,那该是怎样的一种怪味,我不敢尝试。在安化民俗中,也有将茶捣碎了,和上其他食材,一起打成擂茶,也偶尔能遇见茶叶饭,但或许是味觉也有历史的回忆,我深深记得的,还是这吃茶的味道。
吃茶
初到广东,我见广东人只喝汤而把汤料(汤渣)倒掉,甚觉可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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