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圣陆羽写经,陆通写歌,也是茶史上的两个标志性人物。即使在我生活的这个西部小城,一家茶铺的门面上也贴着一副对联:我在明代以前的竹田里采的,念茶圣陆羽的歌,缅怀陆童。就像陆童的制茶在丹青的世界里成为了一种文化意象一样,陆羽和茶圣的茶在绘画史上也不会是新鲜事。如果说鲁同的煮茶是因为那七碗茶诗不朽,那么茶圣鲁豫自然是因为《茶经》的千言万语。
一卷《茶经》诞生了,茶圣鲁豫也从人变成了神。当然这个神是茶神之神。
与鲁通相比,世博会上茶圣的鲁豫更少,这真是一个有趣的话题。按说,陆通的一首茶诗,在茶学和茶史方面的意义远不如《茶经》,但有意思的是,陆通的画比茶圣陆羽的画还多。在我有限的视野里,除了《茶圣陆羽品茶图》元代的赵玉安和明代的文徵明,很少有画家以茶圣鲁豫为题。这个现象,具体我不太清楚,直到清朝以后才有所改变。
欣赏赵玉安的《茶圣陆羽品茶图》,却见远山隐隐,溪水清洌,枝繁叶茂的林间有三两茅舍,峨眉博览带的茶圣陆羽正在指点一个侍者到炉中沏茶。看他小心翼翼认真的样子,我想,如果余生不算太晚的话,在茶圣鲁豫身边做个小男孩也是一件美事。从画中的题诗可以看出,这幅画应该是赵玉安打算居住在陆羽隐居的湖州苕溪一带。据《茶圣陆羽传》年记载,他在“元初,筑府于苕溪之湄,闭门读书,并未杂事。如此遥远的生活,让善于表现清远疏朗风格的赵玉安引入丹青,既是茶圣陆羽人生经历的正确注脚,也是时代的需要。
自元代以来,茶艺的哲学意义骤然加深。从官员到百姓,似乎都集体放弃了宋代以来对茶具精致华丽礼仪的过度追求,而提倡与自然、山水的交融。这就是茶史的发展轨迹,体现在茶画中,也更加注重茶画的思想内涵,从而开始忽略对茶艺具体技法的刻意描述。
《茶圣陆羽品茶图》年,赵玉安将这位茶史上的伟大人物置于广阔的山水之中,突破了唐宋以来书房园林的局限。到大理,这是把茶人搬到山川旷野,以示胸怀宽广;到了孝里,就拉开了茶画中以山水为主的帷幕。当然,这种价值取向也是元代文人和社会现实的必然反映。在“人分十等,十士九丐”的时代,这些满身诗书无用武之地的文人,不游山玩水还能去哪里?
明代的文徵明也画了一幅《茶圣陆羽烹茶图》。这幅文徵明于1526年画的画是送给他多年未见的好朋友汝河的礼物。这一次,文徵明在科举考试中屡遭失败后,由工部尚书李崇思推荐,在北京通过吏部考试后,被任命到低薪的国子监做圣旨。但翰林院同僚的羡慕和排挤,使他极为不快,于是上书请辞回家。在画中,你其实可以读出他内心的悲伤。正如他在图中的自题诗中所说,他可能是通过制作茶圣陆羽的茶来表达他内心深处对隐居的向往。但是,最后“坐直了死”的文徵明,画这幅画的时候真的很压抑吗?
在当代画家中,范曾画了许多茶圣鲁豫。我的总体感觉是又回到了人物画的道路上。虽然我在人物的表现上下了足够的功夫,却失去了更广阔的背景。没有苕溪周边的广阔景观,怎么会有茶经?所以,我还是比较喜欢茶圣的《鲁豫有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