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茶叶看福建人的偷渡精神
泉州港的开辟,让福建人较早置身于世界之中,并最先领略到了茶、瓷、丝对于世界的意义。时至今日,福建人依旧固执地认为,只有三者结合,才能传达出一种中国式的声音。这点,从观察福建人开的茶店就可以知道,丝绸是茶的柔软外衣,茶被包裹、缠绕,之后安详而华贵地躺在精致的茶盒中,等茶被取出来品饮时候,便与甜美的瓷器发生了关系。
柔然、坚硬、可饮制造出一个梦境,只要人置身于茶馆,便可触及华夏三大物质文明带来的高级精神享受,加上泡法极为讲究的福建功夫茶,品茶人每一步都被推往茶神的境界。这种随处可见的日常品饮场景,被福建人带到任何一个有烟火之地,无论是在冰天雪地的东北,还是在西南边陲之地,你都可以领略到福建人那种热情到令人生怯的精神。我多次听闻到这样的描述,“福建人可热情了,劳烦了人家半天,不好意思不买点茶。”
英语世界里茶的叫法来源自福建方言,这令福建茶人感到自豪,但却不能成为福建人承担中国茶命运的主要理由。
事实上,我们得知,福建在中国的饮茶史要晚于许多地区,茶大约在公元500年左右从云南扩散到福建一带,晚唐以及宋代对建安茶以及建安窑的推崇,让福建茶长活在茶话语体系中,福建人喜欢斗茶、喜欢研制茶的不同品质。到了1950年代,中国茶叶专家陈椽(福建惠安人)根据制作工艺,把中国茶分为六类时候,福建茶占据青茶、白茶、红茶、绿茶四席,这依旧是当下福建茶人傲点之一,并为福建成为中国第一产茶大省奠定了理论基础。
另一个重要理由是,明代之后,福建茶人取代长期倒卖中国茶的契丹人,成为中国茶的代名词。从Kitan(契丹)到Boheatea(武夷茶),从 chai(陆路传播对茶的传播)到tea(海路对茶的称呼)的转变,意味着在中国西北势力的衰落,北方丝绸不再是华夏贸易的主要通道,航海业导致海上瓷器兴起,茶马古道的纵横贯穿,让一切有迹可寻。
今天喜马拉雅山下印度的大吉岭茶园,就是“植物猎人”一次又一次大掠夺的结果。19世纪上半叶,英国东印度公司计划在其殖民地建立茶园,但没有成功。公司遂派茶叶盗贼罗伯特·福琼到中国非法采集茶种、茶苗,偷偷学习种茶方法,并寻找茶工。
罗伯特·福琼在1839至1860年间曾四次来华,1851年2月他通过海运,运走来自宁波、舟山、武夷山的23892株茶树小苗,1.7万粒茶树发芽种子,同时带走8名中国福建制茶专家到印度的加尔各答,这直接导致了目前印度及斯里兰卡的茶叶生产兴旺发达。
此后,印度的茶叶开始取代中国的茶叶登上贸易舞台。从稍后的情况大致可以推测出,当时被挖走的福建茶工是精于红茶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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